口耳之学与手眼之学

2010-09-22　　　　　

“D班”（以今年的4月生为主）从昨天起开始进入《中级日本语学习》了。先给大家从整体上讲了一下教材、笔记本等的使用方法后，就开始解释第一课的单词了。

由于没学过的单词比较多，大家听得都比较认真（能做到这一步，也是由于大家已经把初级词汇都记住了的缘故。以前，某一国家的学生占班级大多数的时候，都进入中级了，很多人却还连初级�T、�U的词汇本都放不下手。本来应该解释中级阶段的单词的，却还得从初级阶段的单词开始解释。）。

单词解释完毕后，就进入课文了。从中级阶段开始，大家就不能还仅限于对单个句子的理解了，即使再短，也必须从文章整体去理解了，为此就必须消除自己的抵触情绪。中级的第一课，并不是一篇很直接了当的文章，理解起来有些难度。不过，分段加以说明之后的话，大家应该能够理解的。就这样，大家一边练习阅读一边记忆。

越南学生小F起初一直呆坐着，当按顺序叫到他的时候，他才“嗨”的一声突然醒过神来，慌忙读了起来。课堂上是容不得开小差的，即使想逃避，按顺序也会轮到你的。而老师也必定会�ｰ着你的，一遍记不住的话，那就多来几遍。

轮番轰炸了几遍以后，尼泊尔的在日学生小S又开始叹气了：“还是年轻人好啊！马上就能记住……”他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因为我去中国留学的时候也已经30岁了。

由于他在日本生活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新的句型记起来总是很困难。也就是说，日语的含义他基本上都已经能够听懂了，不自觉地就会用自己已经用惯了的句型（表达的意思相同）去对答。比如，把同样是表示原因的助词“ので”不自觉地就换成了“から”。

虽然含义大体相同，但总这样的话，他的日语表达范围就会缩小。因此，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时，都要提醒他。而他一被提醒，就会叹气：“还是年轻人好啊！”——这的确是他的心声，我想。

不过，我觉得他这句话里还包含着更深层次的含义，那就是——“还是一开始就在学校里学日语好啊！”

在生活中学到的日语毕竟是有限的，基本上都是些固定的老套语法及词汇。当年我在中国留学的时候，就看到有些巴基斯坦的学生，用初级的汉语语法及生活用语跟中国人对话，却博得（？）了中国人（当然不是学校的老师了）鼓掌喝彩。

说白了，他们只是擅长“说”而已，他们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口”与“耳”的能力，通过挖苦嘲笑人、为自己辩解就能够活得很出色。而这种能力在普通汉字圈的学生中间是很少见的。

相比之下，汉字文化圈的学生则更多地会用“眼”和“手”去学习语言。也就是说会先用手去写，写完之后再用眼睛去回顾。如今，每当我看到中国学生学习的时候，就会想起过去自己学习时的样子的。

不过，这种用“眼”和“手”去学习语言的方法，对于那些生活在异国他乡的人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因为用这种方法学到的单词或句型在打工的时候都无法简单地加以运用（即使学生们学完《高级》部分，可一旦埋没在工厂之中整天打工的话，很快就会把所学的词汇及句型等给忘掉的，因为没有机会去使用。）。

当然了，那些仅仅用“口”和“耳”学会了日语的人，在日本也能够相应地生活的。

只不过，他们要想进大学、大学院继续学习或进日本公司工作的话，仅凭这点“口耳之学”就困难了。因为那些地方需要搞学问，仅具备日常会话能力运用一些固定的老套句型和词汇的话，显然是不够的。

所以，“D班”的尼泊尔学生小S会觉得很难。好在他现在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也能够忍耐（普通人常常无法忍耐，特别是那些在日本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

此前，学校里也来过一些日语说的很好、但不会写汉字的外国学生。跟小S相比，他们就属于那种缺乏忍耐力的人。因为学校是为大家设立的只能让大家一起上课，不可能为某个人开课。即使是想开小灶，那也得等放学后或休息时间了。

这方面，小S就比较好。因此上课时，对他和其他20岁左右的学生们，我们都一视同仁。

日日是好日